敬業帶著的相機被來者從手裡抽走了。
是誰!?
趙一酒睜開眼,只見黑暗中的人影模模糊糊一個利落地翻滾,把他的相機放在腿上,開始換電池。
鬼吊著舌頭爬起來,看都沒看那人一眼,直直朝他撲來。
趙一酒本能地閃躲,只是這次還沒等鬼接近,那邊換好電池的相機就亮了起來——
淡淡的光夾雜著鬼物不甘地怒吼,也映出了一張對趙一酒來說較為熟悉的、眼尾微微上翹的臉。
唐黎惱火地吼叫兩聲,竟然轉身消失在拐角,後方的唐媛見勢不妙,也「咯咯咯」地轉頭跑開了。
虞幸就單膝蹲跪在一旁,見鬼溜了,轉過頭嘴角帶笑,揚手沖趙一酒揮了揮:「還健在呀朋友?」
這是什麼不合時宜的打招呼方式啊!
虞幸身邊還有兩架相機,地上一架,手裡一架,其中一架屬於誰不言而喻。
趙一酒驚魂未定,一滴冷汗順著下顎滑落,他看著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人,少見地露出驚愕的神色。
那個踢飛鬼物、飛速上電池的人,是虞幸!?這玩意兒身手也這麼好的嗎?
這一刻的詫異,甚至讓他忽略了肩膀出撕裂的疼痛,和對鬼物殺人條件的頓悟。
趙一酒:「你——」
虞幸自下往上抬眼看他,居然透露出幾分陰霾和戲諺的神色,右手食指豎到嘴邊:「噓,乖,先別做好奇寶寶。」
「我……」趙一酒一下子語塞,誰用這語氣跟他說過話!?
「過來一下。」虞幸沖他招招手。
他心裡略微猶豫便配合地移了過去,直到走到虞幸身邊:「你要做什麼?」
虞幸抬頭看了看距離,終於一使勁站了起來。
然後眼前一黑,天旋地轉,他伸手按在了趙一酒沒受傷的那邊肩膀,終於穩住身形。
緩了五六秒後,他捂著頭:「我貧、貧血太嚴重了,站起來暈,借個力。」
「……」趙一酒:我特麼還能說什麼?你真不是在逗我嗎?我有點不相信你了你知道嗎?
等眼前的人徹底從暈眩中緩過來,趙一酒接過屬於自己的相機,從牙縫裡擠出一句:「謝謝。不過,你演技還真好。」
演技真好,從踏進這座廢棄工廠的那一刻就在演,他還真被騙了。
虞幸撿起被暫時放在地下方便剛才的雙手操作的相機,眉頭一挑,故作驚訝:「啊呀,何出此言啊。」
雖是何出此言,他的語氣卻和剛進工廠時有了顯著的差別,這讓趙一酒眯起了眼睛,不知道為什麼就很氣。
可能是對方樣子太欠了。
他臉冷得像冰渣子:「了解屍體狀態,會撬鎖,會演戲,能打架,你還真是興趣愛好廣泛。」
「扮豬吃虎好玩嗎。」
虧他之前幫了這個「弱雞」這麼多,他就多餘擔心這個玩意兒。
虞幸一聽就笑了。
精緻的眉形在他臉上不顯得絲毫女氣,反而增添了些許不恭,鼻樑高挺,薄唇唇角微垂,內雙的風眼中詭黠流而不動,在左眼眼尾還有一顆小痣。
這一笑,給人帶來一種東方美感的衝擊力——
和一絲莫名其妙隱隱約約揮之不去吊兒郎當的欠扁。
他像掂籃球一樣拋了拋相機,歪頭:「好玩啊,誒,你先別激動。人生啊,就是要找點樂趣——」
沒錯,看見郝助理離開時沒有在布滿灰塵的地面留下腳印,他就知道郝助理不是人——來的路上他突然想起來,之前趙一酒用這件事試探了他一下,而他記性不太好,沒注意就這麼暴露了一丟丟。
說著要離開,但還是專門去恐怖片必備場景的廁所,想去看看鬼長什麼樣子。
意料之中遇到鬼後,他就是故意把拖把棍往女鬼臉上戳的,怎麼了呢?
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