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出的那碗飯顯然是亦清的,只是荒屋的四個住戶都看不見亦清,所以事情超出了他們的理解範圍。
尤其是那個樵夫,他看向那碗飯的眼神簡直像是見到了什麼魔鬼。
「多大點事。」虞幸一副不是很在意的樣子,「反正只要把飯菜吃完就可以了吧?到時候誰沒吃飽,誰就把第八碗飯吃了唄。」
樵夫瑟瑟發抖:「沒這麼簡單……」
虞幸落座,聞言狀似無意道:「這位大哥,你塊頭大,一碗恐怕吃不飽吧,乾脆你吃兩碗。」
樵夫:「不!」
誰曾想,紅衣的雲姑娘坐到了虞幸身旁,輕輕點頭,露出一副關切的表情:「哥,就你吃了吧,你每次都是最辛苦的,我早就覺得你都餓瘦了。」
宋書生也嘆口氣:「然也。」
樵夫恨恨地瞪著他們,看起來就差指他們的鼻子罵了,即便是壓制住了脾氣,還是從嘴裡漏出了一兩句:「老子天天做這做那,你們就——」
可飯不能不吃完,在場的三個借宿人都沒有餓了的意思,雲姑娘和宋書生又針對起樵夫,樵夫也沒辦法,好好一個壯漢委委屈屈把第八碗飯往自己身前一放:「我吃就我吃!」
眾人都坐下,對著一桌散著香味的菜餚無聲乾飯。
那小孩已經緩過來了,渾身冷汗也不顧,在伶人的幫助下坐好,一口一口扒飯。
趙一酒聞了聞,沒有從桌上的飯菜上聞到屬於鬼物的氣息,也沒有任何不祥的感覺,說明這些飯菜是可以吃的。
菜的分量像是被算好了,結束時剛好吃得乾乾淨淨。
小孩放下快子擦擦嘴,抹了抹額頭的冷汗:「我不舒服,我要去睡覺了!」
「弟弟快去睡吧,這樣晚上才有精神。」雲姑娘溫溫柔柔應聲,隨後樵夫和宋書生也起身,打算各自回房。
雲姑娘打量了會兒虞幸等人,莞爾一笑:「說起來,之前專注於刺繡,還不曾出來迎接幾位,沒想到這次來借宿的三位公子都如此俊美,在外界也都是翹楚吧?」
「……」趙一酒不回話,陰陰看著她,似乎隱晦地掃了一遍雲姑娘的裙子。
「翹楚談不上,我在外界乃一介戲子,跟著戲班子走南闖北,倒是見識過不少奇聞異事。那孩子看起來不太好,可能是被剛剛的動靜嚇著了,我剛好知道一些定神的民間偏方,先去看看他吧。」伶人擺擺手,轉身前往了小孩的屋子。
他敲敲門,很快被小孩開門接了進去。
虞幸沒管這一人一鬼,按照房間的對應,伶人對應的就是那小孩,所以伶人才會主動接觸小孩。
雖然很噁心伶人這個傢伙……但有伶人去過小孩那邊的劇情,還是不需要操心的。
他現在要關注的,正是有些主動示好的雲姑娘這邊。
誠然,荒屋殺人,一定需要某種條件。
這種條件,就要從住戶們身上達成。
除了樵夫一開始告訴他們的四條規則之外,一定還有各種尚未觸發的死亡條件。
「原來是位唱戲的先生。這位先生真是個熱心的人。」雲姑娘柔弱一嘆,「對了,那麼這位……公子又是做什麼的呢?」
她果然無視了趙一酒,開始找虞幸搭話:「我在這荒蕪住的許久,見過形形色色的人,卻猜不出公子的身份。這讓我很好奇,不如公子來我房中一敘?」
虞幸欣然答應。
他還真想看看,這雲姑娘的房間到底是個什麼樣子。
趙一酒見雲姑娘開始出手,不由得看了看宋書生。
他對應的是宋書生,為什麼宋書生不來找他說話?
按照目前收集到的線索,宋書生應該會主動和他接觸,然後逐漸同化成他的身份。
可真實情況卻是,病殃殃的宋書生靠在桌邊,不說話也不走,眉頭緊皺,也不知在猶豫些什麼。
第十章 銅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