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上三竿。
「小姐!小姐!」
在丫鬟的呼喚聲中,馮蘅迷迷糊糊地爬起身來,摸著身上的被褥,啐了一口。
丫鬟端著洗簌的盆子,入了裡屋,見馮蘅坐在床上,粉臉桃腮的模樣,吃驚地張開口:「小姐,現在才起來,嘉王第一晚到底要了你多少次啊……」
「別胡說,他可占不到我的便宜!」馮蘅大羞,恨不得撕了丫鬟的嘴,壓低聲音道:「我讓他向東,他不敢向西,我們只是在一張床上,他連碰都沒碰我一下,我只是沒敢……沒想睡,細細觀察他罷了!」
丫鬟看著白綾,信了,露出欽佩。
小姐的誘人連同為女兒身的她都抵擋不了,都同床共枕了,嘉王居然把持得住,肯定是被迷惑了,小姐好棒棒!
「入府第一夜,宣誓主權,那王妃肯定要來發難,接下來得站穩腳跟,看來少不得用些手段了!」
馮蘅對鏡梳妝,打扮得漂漂亮亮,振作精神,開始在後院散步。
擺明了,就是要刺激王妃。
然而王妃真正受到的刺激不在此,當她帶著僕婦,要入宮向皇后告狀時,居然被一隊侍衛攔住。
「你們吃了熊心豹子膽,敢攔我?」王妃震怒,但那些侍衛卻淡定地出示令牌:「殿下有令,王妃娘娘受奸佞熒惑,需在府內安養!」
「我被奸佞熒惑?」王妃萬萬沒想到顧承倒打一耙,幾經呵斥後,那些侍衛理都不理,回到房內,終於如同泄了氣的皮球坐了下去。
出嫁從夫,她以往在王府中說一不二,頤指氣使,那是真正的趙擴太過懦弱。
現在換成顧承,再敢放肆,就是自討沒趣。
當然,這種手段可一不可再,以韓家在京城和朝野的影響力,不可能真將王妃一直囚禁在府內。
所以此時顧承已經進了宮。
王妃韓氏的回歸,給他提了醒,江湖那邊的事情雖然重要,但朝廷也不容忽視。
畢竟他的根在這裡,若無皇子的身份與權勢,單憑武力壓服,想建成強大的勢力,不知要走多少彎路,耗費多少心血。
而如今是紹熙四年,按照歷史,一年後的七月,就是他登上皇位之時。
但那種登基方式,卻是顧承接受不了的。
受大臣裹挾,龍袍加身,逼父禪讓!
這個父嘛,就是面前年過四十,卻已滿頭花白,精神萎靡,說話有氣無力的宋光宗了。
顧承看著便宜老爹,實在有些同情。
光宗的人生第一階段,是十八年的東宮太子生涯。
注意,光宗在立為太子時排行老三,上面大哥夭折,二哥卻健在,並且精心吏治,改革弊政,做出了許多功績,所以這位太子,心中很是忐忑,生怕自己被廢。
在這種情況下,可想而知這十八年等待有多麼難熬,而好不容易當了皇帝,還搭上了一個掌握欲望強到極致的皇后。
此時李後就坐在光宗身邊,看著顧承的目光充滿著溫柔和慈愛:「孩子,你真是一日比一日英武了,快來給母后看看!」
顧承依言上前,李後左右端詳,露出燦爛的笑容。
別看這位李後現在在兒子面前如此慈和,真正的她善妒囂張,跋扈至極。
最典型的一件事,就是光宗有次洗手時,看到侍候的宮女雙手纖纖如玉,很是喜愛,贊了幾句,第二天李後派人送了個食盒,打開一看竟是那宮女的雙手,嚇得光宗當場就發病了。
就這般,光宗人生的第二階段籠罩在李後的陰影下,硬生生得了精神病,被害妄想嚴重。
他後來被大臣逼迫,禪讓給趙擴,也是這個原因。
老子瘋子,兒子弱智,南宋的皇帝都是這種貨色,難怪要滅。
「父皇、母后,請飲寶羹!」
當然,顧承是不容許這種事情發生的。
第十九章 入宮布局 葵花太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