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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昌宗一直住在千騎營里,千騎營里全是禁軍精銳士卒,同時張昌宗帶來的兩千鐵騎也駐紮在這裡,安全方面當然是固若金湯,只是軍營里的枯躁也是不問可知。
其實,在大清洗結束後,張昌宗就已不必要繼續住在這裡了,至少作為地主的柳徇天應該意思一下,比如主動邀請張昌宗入住隆慶池湖心島,稍盡地主之誼,但是柳徇天始終沒有什麼動作。
仔細品味柳徇天這一不近人情的舉動,其實是很耐人尋味的。
當初柳徇天邀請楊帆到湖心島私家別墅入住,也是因為當時正在大清洗的緊要關頭,柳徇天急於通過向楊帆示好,拉近和刑部御史台之間的關係,避免牽連到他,否則的話他一樣不會做此善意舉動。原因只有一個,局勢不明。
柳徇天是太后一派的人,在太后變成大周皇帝以前,他就留守長安。如今這位太后做皇帝業已十年了,時間和空間已經拉開了他和這位女皇的距離,嚴格說來,他現在已經不算女皇的絕對心腹了。
柳徇天在長安同關中地方勢力勾連,並暗中打造屬於自己的勢力,正是出於這種危機感。他是很狡黠的,就像一隻機敏的雪狐,朝廷稍有一點風吹草動,他就能從中嗅到令人不安的氣味。
他遠在長安,但是發生在洛陽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,曾經有多少深受女皇信任重用的大臣,如今成了那隻被烹的走狗,他很清楚。所以他一直很慶幸自己能留守長安,否則他也不敢保證在詭譎莫測的政壇風雲中就不會落馬。
如今,長安突然要變成全國的政治中心了,而皇帝遷都所釋放的政治訊號是:還政於李。老奸巨滑的柳徇天豈能不為自己的未來打算?
女皇帝已經太老了,風燭殘年的她·已經失去了讓人死心踏地追隨於她的信心,柳徇天走出的每一步,都需要深思熟慮,需要考慮到今後幾年朝廷政局的變化。
皇帝是一定會出自李家或者武家的·李家至少有六成的機會,武家至少有四成的機會,其他人則不可能有覬覦帝位的機會,這就是柳徇天做出的判斷。
二張兄弟已經把武李兩家都得罪了,所以柳徇天不想對他稍示親
一朝天子一朝臣,現在一點微小的失誤,將來都可以被人拿出來大做文章·老謀深算的柳徇天在這種莫測的環境下給自己定了八字方針:「但求無過,不求有功。」因此,除了張昌宗初到長安時他代表長安官方擺過一次接風宴·此後便再無任何表示了。
看著許多人為了在皇帝西遷之後能夠獲得更多的權力,紛紛向張昌宗這位天子第一寵臣獻媚巴結、投獻重禮,柳徇天站在長安府衙的深宅大院裡,只是報以一聲不屑的冷笑,他根本不為所動。
柳徇天的態度,其實已經屬於是對二張的疏離,如果是張易之在這裡,或許能咂摸出其中幾分味道,但是張昌宗不行·他有無雙的美貌,也有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的才情,可他毫無政治智慧。
面對紛至沓來的諂媚巴結者·張昌宗已經完全忽略了柳徇天,他以為柳徇天的深居簡出、緘默慎言是因為關中出了這麼多的事,柳徇天難辭其咎·因此心中惴惴,完全沒有意識到作為關中政壇第一人,柳徇天的一舉一動究竟意味著什麼。
虧得這些不斷跑去千騎營送禮宴請的人,否則張昌宗在千騎營里根本待不下去,許良、馬橋、黃旭昶等人對張昌宗固然禮敬有加,可這些粗人跟張昌宗沒有共同話題,而不斷前來拜訪的人中以文官和文人居多·張昌宗才不至於那麼煩悶。
這天近午,張昌宗剛剛送走一位客人·回到房中正細細把玩那客人送來的一雙晶瑩剔透的玉馬,忽然有人來報,說楊帆來了,張昌宗連忙叫人收好寶物,親自迎了出去。
楊帆本就是千騎營的統帥,自然無需等人通報,聽說他回來了,許良、黃旭昶、陸毛峰等人紛紛趕來相見,簇擁著楊帆有說有笑地往裡走。張昌宗迎出來,一見楊帆便笑道:「二郎回來了!有失遠迎,恕罪恕罪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