readx; 周御史望眼欲穿,正焦灼不安的當口,衙門口一陣人喊馬嘶,一群騎馬的和尚疾馳至府前,紛紛跳下馬來,大模大樣就往裡闖。
守門的衙差連忙上前攔阻,弘一當頭就是一鞭子,喝罵道:「右衛輔國大將軍、鄂國公、護國白馬寺方丈懷義大師奉旨辦事,誰敢攔阻!」
那衙差一聽來的是京師第一號混人,不由嚇了一跳,哪裡還敢攔他,挨了一鞭子也不敢吭聲,急忙退到一邊。
「右衛輔國大將軍、鄂國公、護國白馬寺方丈懷義大師到……。」
大堂外忽地一聲高喊,堂上一陣騷動,周矩精神一振,便欲喝令薛懷義上堂,他剛把驚堂木拿起來還沒拍下去,就見薛懷義手提馬鞭大踏步走上堂來,臉膛紅撲撲的,看來喝了不少酒。
薛懷義袒胸露腹,大步上堂,睥睨四顧一番,冷哼一聲,就向大堂前書吏所在的書案走去。公案旁邊擺著一張卷耳長几,几上放著文房四寶,一個書吏正在几案後跪坐著,一見薛懷義提著馬鞭向他大步走來,二目圓睜忒也嚇人,趕緊丟下毛筆逃到了一邊。
薛懷義用馬鞭一掃,把那筆墨紙郡都掃到地上,弘六趕緊上前用袖子在桌子上蹭了蹭。薛懷義大馬金刀地坐定,粗聲大氣地道:「聖人叫洒家來見你,聽你問話,洒家如今已經來了,你還不升堂?」
「呃?你……。」
周矩額頭青筋亂跳,仔細想了想】又強行壓下了這口氣,薛懷義雖然囂張,現在不妨由他去,誰讓他現在還頂著大將軍和國公爺的大帽子呢,待案子問完,再治他的罪也不遲。想到這裡,周矩扭頭不去看他,只把驚堂木一拍,喝道:「升堂!」
「威觸~武觸柵」
兩班衙役高喝堂威,薛懷義打個哈欠,乾脆懶洋洋躺下,屈肘為枕,墊著腦袋,擺了個睡羅漢的姿勢,弘一弘六帶著一班師兄弟亂鬨鬨地站到了他身後,一時間堂上好象出現了兩位主審、兩撥衙差。
周矩怒視著薛懷義,森然道:「薛懷義,本官查你借越祠堂職權,擅自為人剃度,可有此事?」
薛懷義打了個哈欠,把馬鞭搖了拖,弘六會意,連忙踏前一步,挺胸答道:「屬實!」
那書吏的桌子被薛懷義搶了,一時也來不及再去搬張桌子來,錄不了口供,站在旁邊,滿臉窘然。周矩道:「你在這裡記!」
那書吏連忙答應一聲,站在周矩側邊,扯過一張紙來,拿過周矩的毛筆,潤了潤墨,記下了這句話。
周矩又問:「薛懷義,本官問你,你借越職權,擅自收了許多徒弟,縱容他們逃漏稅賦程役,可有此事?」
這一次,薛懷義連鞭子都懶得搖了,還是弘六很光棍地答道:「不錯!我師父向來疼愛弟子。」
周矩再問:「薛懷義,你容留許多弟子,整日不講經念佛,專事演武打鬥,可有此事!」
薛懷義呼嚕聲大作,弘六撇嘴道:「廢話!我師父一身本事就在這上面,不演武打鬥較量拳腳還作什麼,念經這事兒連我師父自己都不會,你這不是強人所難嗎?」
周矩把驚堂木重重一拍,厲喝道:「大膽薛懷義,你借越職權,擅自剃度,縱容逃稅,不守清規,樁樁大惡,你可知罪?」
薛懷義被他一驚堂木拍醒了,翻身坐起,揉揉眼睛,向身邊的弘一問道:「審完了?」
弘一連忙哈腰道:「是,已經審完了。」
薛懷義起身道:「既然審完了,那咱們這就走吧,洒家和弘一去『金釵醉」弘六,你去接了十七,便來赴宴。」
師徒三人商量完了,轉身就往堂下走,周矩又驚又怒,厲喝道:「薛懷義,你往哪裡去?」
薛懷義轉過身來,乜著他道:「洒家吃酒去,怎麼?」
周矩氣的臉都白了,指著薛懷義,顫抖道:「你……,你敢如此藐視公堂,本官……」
「呸!」薛懷義一口痰飛出來,吐到他的公案上,噁心得周矩趕緊一躲,舉袖把臉遮住一半。
第六百三十章 如此師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