僅僅只過了兩天,楊文軒的審判結果便以公告的形式張貼出來了,全城的人,都被這樁弒父案震驚。
提起楊家,提起這個城裡的富商,祖上出過好幾個進士的楊家,雲城的百姓除了惋惜,還是惋惜。
第三天的凌晨時分,楊文軒吃過了斷頭飯,被押解出了西面的城門。
那裡,有一塊空地,周圍幾乎是不住人家的。
因為這塊空地,是斬首的地方,晦氣。
楊若晴他們接到了郡守送來的書信,知道確切的斬首時間,但老楊頭和楊華忠一個都沒去。
這種事情,看了更影響心情。
老管家去了,為楊文軒收屍。
至此,這段時日以來,在雲城鬧得沸沸揚揚的楊家的風波終於以家破人亡而告終。
擺放著楊家祖宗牌位的那間小屋裡,老楊頭把一把香點燃,插在牌位前面的小香爐子裡面。
「塵歸塵,土歸土,大堂哥,文軒侄子,這一生你們的罪孽都斬斷了,來生,你們都各自投到一個好人家。」
「不求大富大貴,但求老老實實做人,坦坦蕩蕩行事,切莫再做那些害人害己,傷天害理的事了。」老楊頭道。
老漢的視線又落在那些上了年頭的牌位上:「老祖宗們,我也要回長坪村去了,我今年也六十出頭,大半截身子入了土。」
「我不曉得自己還能活多少年,還能這樣跑動多少個春秋。」
「來年清明節,要是我還在,還能經得起這長途的顛簸,我再來看你們,給你們燒香,磕頭,說說我們長坪村那一脈的事情。」
「要是我哪年沒來了,你們也莫要怪罪,我會讓我的子孫們過來給你們燒香,供奉。」
說完這一切,老楊頭跪到了蒲團上,深深的拜了下去。
在他身後,楊華忠和楊若晴也跟著跪拜,磕頭。
完事了,上來一左一右扶起了老楊頭,轉身緩緩離開了這間屋子……
這間院子,是從前楊文軒和謝氏鬼混的時候,金屋藏嬌的地方。
不是老楊家的產權,是楊文軒租來的。
後來接二連三的發生事情,老太爺又死在這裡,原先的主人家嫌晦氣不想要,楊若晴便自掏腰包買了下來。
她把這院子的鑰匙,交給了老管家。
也將老管家的兒子,也就是那個跟著楊文軒做事的新一任管家從大牢裡帶了出來。
這個院子,往後就給管家一家去住。
因為他們已無家可歸了。
楊若晴留了一筆錢給這對忠心耿耿的父子倆,讓他們修繕下這院子,還有剩下的錢,讓管家的兒子去做點小生意來餬口。
她交給他們的差事就是,打理那間供著老楊家祖宗牌位的小屋子。
逢年過節燒幾把香火,因為每一年清明,長坪村那邊都會來人掃墓,上香的。
把這一切交代完了後,這裡的事情已告一段落。
天又熱,楊華忠又惦記著家裡晚稻還有棉花的抗旱。
事情處理完了,他在酒樓就沒法安生待下去,開始催促起歸期來。
老楊頭吐出一口旱菸,煙圈兒裊裊散開,讓他的面龐有些模糊。
模糊中,讓人感覺出憂慮。
「爺,你咋啦?是不是有啥心事?」楊若晴問。
老楊頭嘆了口氣,將視線投向那邊窗口正在眺望日頭有沒有偏西的楊華忠。
「我在想,你四叔在哪。」老楊頭道。
楊若晴怔了下,就猜到了爺是在琢磨這個事。
「應該不在雲城吧,這幾天郡守大人派兵全城搜查楊文軒,我私下跟郡守大人那裡打過招呼,」
「讓他也順便幫我留意下我四叔,估計四叔早就溜了,不在雲城了。」她道。
「不在嗎?」老楊頭詫異的挑起了眉頭。
原本他還以為楊華明也跟著被抓進了大牢,後來過來才知道,楊家的事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