錢氏指了床底下:「從東往西數第三隻棉鞋子裡,有東西,你拿出來。 vo」
楊華林蹲下身,照做,從第三隻鞋子拿出一隻鼓鼓囊囊的東西來。
「這是啥?」他問,用三層的襪子包裹著,沉甸甸的。
像是銀子。
錢氏道:「你打開看看不就曉得了?」
楊華林果真打開來一看。
「二十兩銀子?這麼多,哪裡來的啊?」楊華林問。
錢氏笑得一臉的溫婉:「是上一回我去縣城,跟我姐妹那取回來的。」
「從前,我攢的一點私房,都放在她那裡。」
「剛跟你成親那會子沒敢跟你說,是在考驗你,怕你騙財騙色。」
「做我們這行的,見的這種事多了去了,福兒爹,你別怪我。」錢氏道。
楊華林有些迷茫了。
「那這會子你幹嘛又要讓我曉得?」他問。
錢氏再次笑了,看了眼那搖籃:「咱兒子都有了,我的,自然也就是你的了。」
「我把這錢交給你保管了,我這身子,我擔心哪天有個萬一……」
「不,你不能有萬一,你一定要好好的!」楊華林再也忍不住,握住錢氏的手。
「我們要一起撫養幾個孩子們,這個家,必須有你在!」他道。
錢氏抬手輕撫著楊華林的頭髮:「好,我會好好的。」
「那這銀子,你來保管。」
「我擔心我躺著渾渾噩噩的,被偷兒給惦記上了,到時候把錢偷走了,咱就啥都沒了。」
「你把錢保管著,天越來越冷了,給柏小子買套新衣裳。」
「給蘭兒買點補品,還有你自個,也別苦著,這個家,你是頂樑柱啊……」
錢氏一樁樁的交代著,不時還要停下來狠狠喘息幾聲,一副虛弱到骨子裡去了的樣子。
楊華林握著手裡的沉甸甸的銀子,看著面前女人病得憔悴不堪的面容。
耳邊再聽著這些知冷知熱的話,他再也忍不住,抬手照著自己臉上拍了一巴掌。
「福兒娘,我不是人,我竟然還懷疑你,我該打呀!」
楊華林道。
錢氏看到他動手打自己連,驚得趕緊拽住他的手。
「你咋打自個啊?有啥話不能好好說嘛!」她焦急的道。
楊華林看著她,滿臉的愧疚。
「我原本是打算質問你的,我錯了……」
「質問我啥呀?」錢氏追問,一副茫然的樣子。
楊華林嘆了口氣,只得把楊若蘭身上有被痕跡,還有對旺福懷疑的事情,一股腦兒告訴了錢氏。
聽到楊華林這番話,錢氏心裡狠狠震驚了一把。
心道真是怕啥來啥,沒想到自個做得那麼隱蔽,還是被有心人給懷疑到了?
應該不是被撞破,若是被撞破,村里早就有風言風語傳出來了。
肯定是旺福,或是旺福的那個老表多嘴,把這事兒給說漏嘴了?
該死的蠢男人,成事不足敗事有餘!
電光火石的瞬間,錢氏心裡閃過了無數個念頭。
臉上,則是露出詫異得回不過神的樣子。
半晌後,錢氏的眼淚滾出來,嘆著氣,一副哀默心傷的樣子。
「本來我跟你回村,大傢伙兒就不看好,一盆盆髒水往我身上潑,我也習慣了,也懶得去計較了。」
「我只想說,人在做,天在看。」
「我對蘭兒咋樣,我問心無愧。」錢氏道。
楊華林聽到錢氏說得這樣理直氣壯,半點都沒有心緒氣短,也越發覺得是自己多想了。
一個人做了虧心事,怎麼著也會慌亂的。
「福兒娘,對不住,我也懷疑你了,我以為你……」
「福兒爹!」錢氏打斷了楊華林的話。
「咱是兩口子,一輩子的夫妻,這當口你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