車子發動,駛離港口。
廖之寒還是有些頭暈,靠在椅背上擰眉流汗,霍磊看在眼裡也疼在心裡,他真不該讓她一個人去接貨,其實他也才剛到商城,就是想到碼頭來看看倉庫,卻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。
「霍磊...」廖之寒仍是緊閉著雙眼,額頭的汗珠已經低落到眼睫毛上,看樣子很煎熬。
霍磊一拐彎,停在馬路邊,探過身子去擦拭廖之寒臉頰的汗水,出了這麼多汗她全身都是冰涼的,冰的嚇人,霍磊心底閃過一陣慌亂,「我們去醫院,再堅持一下。」霍磊壓下心裡所有的恨意和擔憂,用此刻最溫柔的聲音安慰廖之寒。
廖之寒咬著牙攥住他的衣袖,從齒間擠出一句話來,聲音虛弱到幾乎聽不到,「不要,你現在不能去醫院這種地方。先回去。」
霍磊的眉間蹙成了一道深壑,「都什麼時候了,聽我的。」
可是廖之寒還是不鬆手,「送我回去,我有辦法。」
霍磊凝視著她的臉龐,最終還是送她回了夙魅。
天已經蒙蒙亮,本身入了秋生意就不如夏天火,現在的客人也不多了,霍磊抱著她上樓,放在沙發上。
霍磊儘量把聲音放低,「現在怎麼樣?」
廖之寒自己拿下毛巾,臉色看起來好了一些,仍然是面色慘白,「幫我拿上來一些冰塊。」
「好,我馬上去。你躺著別動。」
霍磊到樓下的冰箱裡取了一些用來放在酒水裡的食用的碎冰塊,廖之寒把一些含在嘴裡。霍磊這個時候再去摸她的手發現已經變得滾燙,難怪她要用冰。
「只用這個就行了?你確定不用吃藥?」霍磊看著她的樣子還是不太放心。
廖之寒睜開眼睛,出的汗也漸漸少了,嗓音有些沙啞,「藥里的主要成分是讓人四肢無力,但是我上了車之後才意識到裡面還有罌粟的成分。一些常用藥也有相似的成分,不能隨便服用。我可能剛才就是上勁了,所以忍得很辛苦。現在好多了……」
霍磊握住她纖瘦的小手放在手心裡,放在唇邊,廖之寒微微勾起唇角,「我這不是沒事了?還好你趕回來的及時。真的謝謝你,霍磊。」
霍磊忽然湊近她的臉頰,在廖之寒詫異的目光下輕輕印上她的嘴唇,兩個人的體溫同樣處在高溫的狀態下,一個是因為藥物一個是因為緊張,那種溫暖而奇妙的感覺讓霍磊捨不得放開,他吻的越來越深不想停下來......
廖之寒一直處在驚愕中,她的腦子裡一瞬間想了很多很多事,卻不知道該怎麼推開他。
最後,是霍磊強迫自己停了下來,帶著喘息聲,和她鼻尖相對,認真的凝視她的眼睛。廖之寒慌亂的錯開了眼神。
「從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,我就想保護你一輩子,可是我那麼多次都沒有保護好你。」霍磊第一次說這麼動情的心裡話,廖之寒本就無措的心緒這下子更亂了,「我...霍磊,我...想靜一靜。」
霍磊離開之後周圍的空氣都冷卻下來,廖之寒仍是呆靠在沙發上,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,她從來沒有想過霍磊的心思竟然是這樣的,他們共事四年,大大小小的坎坷走到今天已經不是一般的男女關係可以形容的了。她不是不喜歡他,只是從來沒往那想過,剛才的一吻原以為自己會拒絕,但是卻又不那麼反感。還記得霍磊當初是廖父一手帶大的徒弟,拳腳功夫和槍法都是廖文山教的徒弟里最好的一個,而且霍磊最大的特點就是不怕死,別人不敢過的沼澤他敢闖,別人不能咽的生肉他敢吞,別人忍不了的鎖骨骨折,他愣是一聲不吭的跪在地上,強忍著痛讓他渾身都濕透了,顫慄著站起來,那時候他才只是十幾歲的孩子...
往事一幕幕都在廖之寒的腦子裡旋轉,她就算不信這世上任何一個人肯為保護她而死,也要信霍磊,而且她懂,霍磊不是一天兩天就會表露這種心思的人,所以她這麼多年都是因為他的喜歡才這麼「肆無忌憚」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