鳳華城的申榭閣,終於開了門了。裡頭的人期盼出閣已久,都被關了多長時間了,再不出去透透氣,可真的悶壞了。
城裡上午放了晴,不再下冰雹子了,申榭閣里的客人們都爭相出閣去散心。街面上已經有好些人了,大家好像多等一刻也不行似的。外面還是冰天雪地的,街面上還是坑坑窪窪的雪堆冰堆,他們也不在乎。
香月看著這情形,可算是舒了一口氣,申榭閣裡頭,突然人就空了,要做的事情也就自然少了。她們終於能休息休息,早就期盼著這些人都從眼前消失。
織梨自從代班了香雪的職位,一直都是沉默寡言的,低調的完成手裡的事情。香雪還在病中,在千蘭黛那裡養著。那裡的條件,自然是比這裡強多了。織梨是被千蘭黛派過來暫時代替香雪工作的,她心裡一點怨言怨氣也沒有。任憑這裡的工作條件以及任務有多麼的差,她也欣然勞碌。
香月一直是看著織梨的工作的,她說不上來什麼,只是覺得這個丫頭真是靈巧,工作總是比別人多存了些心思,只用人一半的時間,就能完成幾份兒的事情,話還不多。真是讓人羨慕,又有智慧,長得又好。
不知道千蘭黛怎麼調教的?織梨竟然被她打磨的這樣的出色,讓人都想去千蘭黛手底下做事。香月已經開始羨慕「織字」的三個丫頭了。織穗、織梨、織柳,這三個在千蘭黛手底下做事的丫頭,是申榭閣所有底下的人都羨慕的。
香雨在一旁,看見織梨工作的樣子,心裡頭也是稱讚,只覺得千蘭黛和千蘭黛身邊的人,都不可小看。
「外頭可算是晴了。這樣的感覺真是太好了。」香月說,「這麼些天的可悶壞了,我都想出去轉轉,要是管事的允許的話。」
「出去轉轉倒是可以的,他們也沒說管的那麼嚴,還怕我們跑了不成?跑到哪裡去,他們不也抓回來只是雹子積壓了一地,走路的話還不行,得等到這些雹子化一化才好。」香雨說,「那些人還是蜂擁著就出去了,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。這樣看來,他們也沒有什麼豪客千金的架子。」
「是啊,可算是不要命的。雖然他們有僕人前呼後擁的,萬一雹子又下下來,可怎麼得了,還有的沒帶傘的。」香月說。
「不能比,不能比。富貴人可有九條命呢。」香雨說著就笑了。她這聲音裡面帶了些奚落,她就是覺得,富貴人總是作死。
「有九條命的不是貓兒嗎?」織梨可算是插了一句話。她這麽些天,就像是個冷麵美人,不言不語的,只做手裡的事情。
「那可不是,不論人還是貓,命只有一條,憑它是什麼,沒了就是沒了。」呆呆的香雲笑著說,「那些人都是些糊塗的,他們不愛惜,就算他們的,咱們可不能比他們。到最後,還指不定誰活得比誰長久呢。」
說完,眾位姐妹都笑了。
千蘭黛的屋子裡,有一位居住在申榭閣里的貴夫人,她閒的時候,就愛到千蘭黛這裡坐坐,尤其是外面下著冰雹子,她來的就更勤了。每回來,也總是帶了好些貴重的東西,給千蘭黛。
這些東西,對於這位貴夫人,也不算什麼,就是尋常的場面上的東西,可是對於千蘭黛,就完全不一樣了。她就是憑藉著這些東西,拿點給那些管事的媽媽,又去周濟其他的這些姐妹,以及姐妹的家人。
來千蘭黛這裡的,都是些有學識,有涵養的婦人,也有一些獨身的年輕女子。不僅非富即貴,而且言談舉止還都算得宜,比起那些深居後宅的人,不知要強上多少。
至少,她們可不會憑人擺布。
這貴夫人剛在這裡喝完茶、聽完曲子,眼見著屋外放晴了,就要走。千蘭黛本想說兩句,勸阻一二,眼見著織穗向自己使眼色,就知道香雪大概醒了,於是也不多留這位貴夫人。
貴夫人和千蘭黛道別,就急著想出去逛逛,幾個丫頭和屋子外頭的隨從,趕忙跟著貴夫人去了,一行人風風火火。
千蘭黛也管不了風風火火離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