耶律重元用手支著臉,歪在案上看著美女跳舞,甚是入神。案上各種密餞,多是大宋名品,都是他喜歡的口味。契丹雖然也有這些,卻入了他的眼,總覺得跟大宋產的比起來差些意思。
正看得入神的時候,一個親兵快步進來,舞者嚇得尖叫一聲,躲在一旁。
耶律重元正覺得自己置身九宵之中,無數美好的畫面,一下子全都打亂了。胳膊一歪,差點就倒在案上。心中大怒,猛地站起身來,喝道:「亂闖我的帥帳,不通稟,不唱諾,拖出去砍了!」
兩個位衛士從外面進來,不由分說把那親兵抓住,就要拖出帥外砍了他的腦袋。
那親兵嚇得魂飛魄散,高聲道:「大王,我有重要軍情稟報!宋軍的援軍已經到了!」
耶律重元黑著臉道:「幾十游騎,你們一天報來報去說個不停,什麼出息!」
那親兵急道:「此次不是游騎,是宋朝大軍,已到唐龍鎮南十幾里處了!」
耶律重元轉過身來,看著那親兵,沉著臉道:「你說的可是實情?若有絲毫不實,誅你全族!」
那親兵忙道:「回大王,小的是親眼看見,因事情重大,才擅闖帥帳,還望大王恕罪!」
耶律重元擺了擺手:「且放開他,看說些什麼。」
衛士放了親兵,那親兵急忙上前跪在地上,叉手道:「大王,小的帶人在南邊巡視,約在天黑的時候,看見大批宋軍到了那裡。粗略看來,約有近萬人馬,全是騎兵。這是親眼所見,絕無虛假!」
契丹是遊牧民族,騎兵為主,對於騎兵數目的估計一般不會相差太遠。
耶律重元聽了,一時沒有說話,在案後閉目思索。才了好一會,才擺手道:「你忠於職事,軍情緊急之時,擅闖帥帳又有何罪?賞絹五十匹,且立一旁,以備問詢。」
那親兵大喜過望,急忙謝過,起身站在一邊。
耶律重元又道:「去請蕭大王來。此事非同小可,就說緊急軍情,與他商議。」
衛士叉手唱諾,快步出了軍帳。耶律重元揮手,命帳里的歌女舞女出去。
不多時,蕭革快步走進軍帳,向耶律重元行禮。
耶律重元道:「大王不需多禮。適才有親兵報我,南國援軍已離此不遠,兵勢非小。此事重大,不可耽擱,是以請大王過來商議。」
蕭革道:「不知來的是哪些人馬?主帥何人?有多少兵力?」
耶律重元對立在一邊的親兵道:「大王所問,你聽到了嗎?」
那親兵急忙叉手:「回大王,因是夜裡,看不太清楚。不過以小的所知,應該不是附近兵馬。紀律極是嚴整,約有近萬人,全軍都有馬匹。對了,他們多持的有火槍,而且穿的不是皮甲,而是棉衣?因為是在夜色里,看不真切,不過河東路沒有這樣裝束的宋軍。」
蕭革聽了不由皺起眉頭:「不穿皮甲,多持火槍,還穿著棉衣?哪有這樣的宋軍?」
耶律重元突然道:「難道是從京西路來的營田廂軍?以前我聽到南國去的人講起那裡風情,說是京西路有一支營田廂軍,就是如此。因為與眾不同,甚是怪異,一直記住。聽說這軍不大用刀槍,而是全用火槍大炮,跟其他宋軍全不一樣。他們冬天有軍里統一發下來的棉衣,用為禦寒,可沒有聽穿衣作戰。」
蕭革道:「棉衣?就是我們契丹也賣的那種?」
耶律重元點頭:「不錯,南國從西域引種了草棉,可以織成布,而且可以做成襖禦寒。有商人販了到本朝,價錢極是不便宜。不過我聽說在京西路,其實並不貴,百姓就買得起。」
蕭革道:「如果說這種棉衣,我也買過,還穿過幾件呢。不過,此物穿起來不如輕裘,那樣價錢著實不值。此衣雖然厚重,可穿著作戰,怎麼能夠抵擋刀槍箭矢?」
營田廂軍的棉衣當然不是穿著作戰的,就是禦寒。作戰的時候,他們自然會換上甲冑,不但是有皮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