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點55分。
此刻距離零點還有五分鐘,內城區的繁華開始步入尾聲,街頭的行人見少,騎警們叼著鐵哨配著步槍按特定的路線巡邏。
雖然繁華開始下落,但依舊能聽到環繞在樓群間的吟唱,醉人的酒香令空氣都甜蜜了起來。濃重的白霧緩緩升起,這是來自地下的蒸汽,不過與外城區那簡單粗暴的排放方式不同,它們悄無聲息的從地面的縫隙里湧起,將一切籠罩在它的身下。
伊芙很少見到深夜的內城區,通常這個時候她已經窩在自己柔軟的的床上了,而不是和一個神經病偵探亂逛。
看向一邊,身旁的洛倫佐似乎在等待什麼一樣,不斷的看著懷表上的時間。
從兩人離開餐廳起,洛倫佐就一直這樣了,這個大偵探不斷看著時間與四周就好像在找什麼東西一樣,一句話也不說,伊芙只能這樣一直跟著他。
迷霧覆蓋住了一切,從那夜空之上的齊柏林飛艇看下,這裡就是一片白色的海洋,尖塔與鐘樓從這灰霧裡拔地而起,電力的燈光猶如螢火點綴其中。
「我們到了。」
突然洛倫佐說了這麼一句話,帶著伊芙站在了路邊。
「這裡?」
伊芙有些不明白,她們身處於一處站台之上,這裡是蒸汽電車的站點,可從那站牌上看,最後一列末班車已經在兩小時前停運。
四周儘是朦朧的灰霧,炙熱的蒸汽加熱了晚風,吹拂在伊芙的臉上,那溫熱感仿佛有怪物潛藏在迷霧後傳來呼吸的氣流。
女孩下意識的抓緊了裙子,在這之下藏著的不是姣好大腿,而是一具具危險的武器。
「對,這裡。」
洛倫佐突然幽幽說道,目光看著那迷霧之後。
「舊敦靈的蒸汽電車其實一直處於虧損,運輸乘客的票價根本不夠成本,一直是那些大企業家的稅收來支持這些,所以為了緩解,蒸汽電車也對外出租出售。」
視線移到站台之下,金屬的鐵軌上映著光澤,可隨著洛倫佐的注視那光澤顫抖了起來。
「這一點你這種貴族階級應該能接觸到,公司會向私人出租或出售車廂,當他們需要出行時直接調用車頭來運行,而你們菲尼克斯家比較強,你們直接弄了一列火車。
貴族們通常會把車廂裝飾的無比華麗,就像一個小行宮一樣,當有宴會時這移動的行宮就會停在客人家門前,侍從會鞠躬敬禮,等待著他們赴會。」
洛倫佐說著伊芙不會知道的事。
「不過也會有些別的用處,比如某個伯爵,他就會帶著情人在車廂里相擁,車廂會與駕駛室完全隔離,司機完全不會知道身後的車廂里發生什麼,他們會一直在舊敦靈的鐵軌上行進,直到伯爵要求回家。」
伊芙微微皺眉,露出有些嫌惡的表情。
「你怎麼會知道?」
「因為那位伯爵的夫人是我的委託人,說出來你可能不信,我很受那些有錢的婦人喜歡。」
洛倫佐眉飛色舞。
自從第一件情婦案子結束後,那位夫人把洛倫佐介紹給了更多為此困擾的貴婦人,她們非常欣賞洛倫佐那粗暴又舒心的辦案方式,一時間一個名為「情婦殺手」的偵探流傳在上層社交圈裡。
那個伯爵的案子就是洛倫佐抓小三生涯的巔峰,那位僱主知道他丈夫幹的好事,可一直抓不到,於是委託給了洛倫佐,洛倫佐跟蹤了好久才發現那個伯爵居然買了一台車廂為移動行宮。
最後洛倫佐給了僱主一個地點,在那裡他製造了一場電車出軌的意外。
「你永遠想不到那兩個人光溜溜的摔出車廂時的表情!」
看著洛倫這那興奮的樣子,伊芙一臉黑線,這個偵探已經不是性格惡劣的問題了。
「那你怎麼不繼續做了?」
「幹這個太敗人品,難免三刀六洞。」
洛倫佐一副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