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去……」沈浪看著打滿了線結的縫合線怔住。
練習打結的時候前面比較簡單,可操作的空間大。而越往後線越短,越難打。
周從文打完的線後面極短,沈浪甚至都不知道他最後的那些線結是怎麼打出來的。
「先練基本功吧,咱們現在手術台上練習的機會少,基本都腔鏡做了。」周從文淡淡說道。
沈浪有些恍惚。
周從文竟然這麼強,平時沒看出來。
「抽根煙去?」周從文微微笑了笑問道。
「走。」沈浪沒什麼爭勝負的心思,站起來和周從文去消防通道抽菸。
「沈浪,有沒有興趣學手術?」周從文來到防火通道,叼著煙問道。
「沒有。」沈浪很堅定的說道。
周從文在沈浪身上沒有看到從前的那種萎靡、頹廢、消極的感覺,反而看到了一絲喜悅。
「為什麼?」
「我前段時間投稿,一直沒退回來!到現在都沒有收到退稿!!」沈浪興奮的說道,「從文,我猜極有可能已經被錄用了。」
「……」周從文看著「年幼無知」的沈浪,無奈的嘆了口氣。
這裡面的水太深,周從文不了解,便不多說什麼。
人麼,得自己成全自己。沈浪不是沒見過胸腔鏡手術,而且他不笨,有心的話早就知道能從自己身上學點什麼。
但他剛剛的話帶著幾分決絕,周從文也沒多嘴。
「希望我的文章能出現在科幻世界上。」沈浪的眼睛裡泛著星光。
「你沒問問麼?」
「我不敢。」沈浪實話實說,「一般來講2-3個月左右稿子就會退回來,只有前三頁編輯會標記出來錯別字,要是我校對的仔細沒有錯別字的話編輯也會說某些語句不對。」
「總之要在上面留點什麼,就像是醫務科查閱病歷一樣。」周從文補充道。
「對,就是那個感覺!他們只看三頁!」沈浪深深吸了一口煙,眯著眼睛說道,「我回頭想了想,你說得對,從文。」
「哪句話?」
「一千字就要吸引人注意力的那句話,就算是我寫小黃文,一千字必須把褲子脫下來,絕對不能讓人等。不對,一千字褲子得穿上了,光脫下來是不夠的。」
「噗嗤~」周從文一口煙差點沒把自己嗆死。
「我覺得這次我行,一定行。」沈浪說到,「現在已經過了一半退稿的時間……」
「和學手術有什麼關係麼?」周從文不解的問道。
「我喜歡寫東西,你知道麼,在那次你逼著王主任做疑難病例討論,自我批評的時候我就想通了。」
「哦?」
「咱們收入少,有這時間我干點啥不都行?沒白沒黑的為了爭幾台手術,我感覺就像是餓了三天的土狼看見腐爛的動物屍體一樣,眼睛冒著藍光。」
「……」周從文對沈浪的描述表示不認可。
但仔細想想,沈浪說的是有那麼一點道理。
上一世自己占據了系統手術室訓練的先天優勢,所以並不覺得什麼。但換做當年的自己,不也是做好了所有準備,就等著給一個機會麼。
而且這個機會是那麼的難得,以至於大家都像是「土狼」一樣爭搶著。
在這個過程中,肯定有人會被淘汰。
「可是就算能上手術,每個月不還是那麼點錢?我也知道治病救人是應該的,可不能把勞動法當放屁吧。」沈浪嘮叨著。
「呵呵。」周從文無奈的笑了笑。
「李院長說了,別他媽提勞動法,誰不願意干就可以滾。我覺得吧,咱們這個活就沒什麼意思。你就說王主任掙得不少,但有多少錢是能放在陽光下說事兒的?」
沈浪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周從文的眼睛,仿佛要看到周從文內心最深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