術後3天,皮緣只是收攏,還沒長在一起。隨著周從文剪斷縫合線,切口裂開。
「啪~」
趙主任的手腕橈骨莖突忽然被線剪子砸了一下。
「闌尾拉鉤會不會用?」周從文低著頭,冷聲說道。
「……」
趙主任被砸的一愣。
上一次被術者用手術器械敲橈骨莖突,還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兒,那時候自己剛到臨床,老主任帶自己上手術。
昔日重來。
只是站在自己對面的人從白髮蒼蒼的老主任變成了年輕的周從文。
趙主任微微一怔,周從文手裡的線剪子又翻了一個花,砸在橈骨莖突上。
「能不能做,不能做下去,換別人上。」
這一下砸的趙主任痛徹心扉,好像已經出現了骨折跡象。
他連忙伸手,「闌尾拉鉤。」
周從文術前的道歉竟然……真的是提前道歉,趙主任心中有些茫然。
用得著這麼嚴格麼?
自己的確沒在第一時間要闌尾拉鉤拉開皮緣,暴露術野,讓周從文剪開皮下組織的縫合線。
可也不用故意打臉吧!
趙主任心裡憋屈、委屈,但還是屈服在周從文的淫威之下。
拉開皮緣,周從文不再說話,一層層剪斷縫合線,直到腹腔。
腹膜保護,趙主任還有些愣神,他沒想到周從文竟然會接連敲自己橈骨莖突兩次,心中不服,要腹膜鉗子的時候又慢了半步。
「用不用給你找個花盆,讓你表演一下植物人。」周從文伸手,要了腹膜鉗子做腹膜保護。
趙主任怔了半秒鐘,這才反應過來周從文是在罵自己。
周從文沒有耽誤一丁點的時間,就在趙主任微微愣神的時候打開腹膜。
隨後他的手又頓了一下。
趙主任心中凜然,顧不得計較周從文張嘴就罵的事實。
按照正常手術流程,打開腹膜後,助手應該協助術者拉開腹壁,暴露術野。
自己好像又慢了……
「趙主任,貴院的手術都是這麼做的麼?」周從文這次沒有用手裡的大鑷子或是線剪子敲趙主任的橈骨莖突,也沒有陰損的不帶髒字的罵人,而是抬頭微微皺眉看著對面的趙主任。
趙主任汗顏。
「進腹腔了,您要是覺得不能專注手術,就麻煩下去換個人上。」周從文說道,「您放心,我帶個實習生都能做下來,只要不像個木頭一樣站在那礙事。」
「……」
「專注點。」周從文低頭繼續手術,「出生的時候臍帶和智商一起剪斷了?怎麼傻乎乎的。」
從來沒人當面用這種口吻陰陽自己,趙主任差點沒當場暴走。
可是在暴走的邊緣遊走,趙主任卻轉瞬冷靜下來。
一個念頭在他腦海里升起——敢這麼強硬的挑毛揀刺,肯定有點真本事,要不然一會他怎麼下台?
或者他明知道手術不會成功,在一開始就找毛病,然後等自己暴走後把責任都推到自己身上。
也不能啊,這麼幼稚的想法連實習生都不會有。
不管怎麼想都沒有任何可能性,趙主任略有點迷茫。
他在不斷琢磨著,但周從文的動作卻沒有停止,手術按部就班的做著。
趙主任想不懂,但也不願意挨罵,他屏氣凝神,瞬間進入狀態。
絕對不能再給周從文任何一個冷嘲熱諷的機會,不願意再讓大鑷子或是線剪子敲在自己橈骨莖突上。
專心拉鉤,暴露術野。
果然,隨著趙主任進入狀態,周從文也不多說話,按部就班的開始探查。
供肝色澤較差,明顯處於缺血狀態。
周從文用鈍剪刀一搭,暴露術野,看見門靜脈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