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的主角,是一頭牛。
說到牛,巧的很,格哚佬的部落所駐紮的這座山,就叫牛頭山。
不過他們遷來時並不知道這座山頭的名字,只是看這裡地形地勢各項條件都很宜居,所以就選擇了這裡,後來從山下百姓口中才知道,他們稱這裡為牛頭山。
牛頭山並不是什麼有名的山,在官方地圖以及地方府志上都沒有記載,只是附近村鎮的百姓為它起了這麼個名字,就這麼流傳並延續下來,這座山定名為「牛頭山」至少也有幾百年的歷史了。
天剛蒙蒙亮,東方剛剛泛起魚肚白,草原還籠罩在一團迷霧當中。
張知府親自選送的那頭大牯牛正懶洋洋地趴在濕漉漉的草地上,尾巴時不時地揚起來,在身上輕輕一拂,極其悠閒。
嘴邊就是青草,它卻懶得食用,顯見是已經吃飽了。
圍繞著這頭大牯牛,分別是張家、於家、果基家、格哚佬山寨的人馬,以及作為見證人的幾位土司老爺,他們各成陣營,涇渭分明。
有些方面的旗幟已經插在那裡,但只有幾個隨從士兵侍立,正主兒還在路上。
張家來的是張胖子的胞弟張繹還有他的寶貝兒子張雨桐,兩人是一路護送那頭健壯的牯牛趕來的,牯牛就臥在他們之前的草地上,旁邊還有一架犁,犁鏵鋒利,閃閃發光,是用上好的鋼鐵專門打造的。
提溪司長官還在牛頭山上「做客」。
他的一位本家叔爺因為住在鄉下,當日倖免於難,沒有被捉上山。
今天也特意趕了來。
說是叔爺,他只是輩份高,其實年紀比張繹也就大了不到三十歲。
老爺子看看那頭牛,又瞅瞅那架犁,不解地道:「牛是健壯的公牛,這犁又用了這麼好的鋼,土舍。
你這是啥意思,明擺著他們是想坑咱們老張家。
咱還生怕這牛耕的不夠快麼?」張繹看了眼那頭悠然而臥的大牯牛,小聲解釋道:「老叔,人不扶犁的話,那地要麼會犁歪了。
要麼犁鏵就會跳出地面,只在地上劃出一道痕跡。
按照約定,只要被犁鏵拖過的地方就算,並不是一定要深耕翻開泥土,你明白了麼?」老爺子恍然大悟,撫著白鬍子點頭道:「原來如此,用鋒利的好犁鏵,那犁鏵就不大容易跳出土面?」張繹道:「不錯,犁鏵鋒利。
就容易深入土層,而且沒有人扶,它就會歪在土裡。
那樣的話更難拖動。
」老爺子先是神色一喜,贊道:「好!算計的夠精細!」繼而又埋怨道:「用好犁也就罷了,為何還要挑一頭這麼健壯的公牛?」張雨桐插嘴道:「叔公,在牛身上咱們很難做手腳的。
如果咱們不選一頭健壯的公牛,格哚佬那邊一定不答應,如果他們牽出一頭牛來。
很難說他們事先有沒有牽著那牛已經走過幾遍路線,讓牛記住了熟悉的道路。
那就容易脫離咱們掌控了。
」老爺子想了想,深以為然,撫著鬍鬚「唔唔」地點了點頭。
於家的人此時還沒趕到,格哚佬一方的人趕到後,一群人便走過來,開始檢查那頭牯牛,以防張家在牛身上做手腳。
張繹冷笑一聲,厭憎地走開,張雨桐也隨即趕上。
張繹踏著草地緩緩而行,悄聲問道:「侄兒,你確定,牛最恨紅色?」張雨桐回頭看了看,壓低聲音道:「前年替父親進京朝貢時,侄兒曾經見到過幾個西洋和尚,其中有個西洋和尚說起他們家鄉的事,曾經提到他們國家的武士喜歡以利劍逗殺鬥牛。
據那西洋和尚說,那些武士鬥牛時,一手持劍,一手持紅布,將紅布揮舞幾下,就會把鬥牛氣的發狂,不要命地衝過去。
」張雨桐笑了笑,道:「侄兒也怕這西洋和尚所言不實,又或者他們國家的牛和咱們這兒的牛喜好不同。
所以選定牯牛後,我曾試過一次,這頭大牯牛果然極為厭憎紅色,侄兒只舞動了幾下紅布,它就向侄兒猛衝過來,險些用它鋒利的牛角挑到侄兒身上。
」張繹欣然道:「好!這是你從西洋人那兒聽來的消息,咱們這兒可沒人知道,咱們既然掌握了這樣的秘法,今日就能穩贏了。
嘿嘿,到時候我倒要看看於家那個小賤人會怎麼哭!」張雨桐微笑道:「眾目睽睽之下,咱們如果用紅布引逗牯牛,必會引起格哚佬一方警覺。
所以侄兒另想了辦法,侄兒安排了十幾路人馬,分別扮作迎婚人和送親人,穿著大紅喜服等在前方,只要這牛往咱們張家犁去,就引逗它沖向於家的地盤。
」張繹狠狠地點頭:「嗯!既然扮的是迎親的,那麼再準備些炮仗,用爆炸聲
第71章 一切皆有可能